熊宇画了他艺术生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幅画,名字都还没有定,就已经“出名”了。
《竹林七贤》布面油画 7.5m×4m 2017
熊宇画了他艺术生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幅画,名字都还没有定,就已经“出名”了。它的尺寸是7.5米乘4米,我们在川大美术馆的工作坊展览上看到它,并采访了熊宇。后来熊宇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竹林七贤》。这已经是2017年的事了。
一 巨大的作品是一个考验
Q: 当时怎样萌生要画这样一幅画,做这么大一个作品的想法?
熊宇:我个人认为,今天的“艺术”概念非常多元,“艺术”的疆域变得很广,每个艺术家他都可能会有自我的一种艺术体系。我觉得在对于我自己和其他艺术家来讲,重要的是你要搞清楚自我的语言逻辑是什么,以及自身的语言体系和逻辑,它们的关系怎么样。在这样的大空间里面,我就希望用一个巨大的作品来梳理自己的思路,梳理自己的语言逻辑和思维逻辑。
这样的作品必要把自己饱满的生命力和思维都在一段时间里压缩进作品,我觉得这是一个充满生命力的过程,巨大的空白画布有着无限的可能,这一点不像小尺寸作品,那么容易被充满。巨大的空白往往会让你有一种莫名的恐慌焦虑。因此这样的创作过程本身就非常具有挑战性,也充满迷惑与可能。
Q: 在你艺术的生涯当中,刚好要梳理自己的语言和思想逻辑,所以就想到
要用这么大的一幅画来梳理。
熊宇:之前我做过一些关于绘画艺术的研究,对于绘画来说,一个艺术家只是画就好了,比如说你看到什么有感觉,静物,风景,或者人物,有感觉创作就好了。
对我来讲,我觉得绘画更像是一个思维的工具,或者说一种思维的方式。我自己的思维往往与自我的经历,感受,研究有关,我之前的绘画研究涉及了很多方面,比如说包括对中世纪的图像形象生成研究,对图像语言内在逻辑的研究,在一系列研究背后会涉及到绘画的基本本质问题。之前我做过一段时间丝网印刷的尝试,那段时间比较刺激我,因为我发现自己开始慢慢意识到绘画中间有一种东西是机械无法代替的,是绘画艺术中非常独特的东西,也是绘画最为独特的存在。
这些研究和思考,在大半年时间里,一直在我的思维里面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并没有一个很清晰的感受,三月份我看古希腊艺术作品,做了一系列的梳理之后,我意识到得很多艺术最本质的东西其实一直存在在那里,不会随着时代而变化,而这恰恰是自己绘画最根本的原因,意识到这种绘画的本质的存在,本试图去触及的这种本质的创作冲动会驱使我去创作这样一件巨大的作品。
采访现场的艺术家本尊
二 开始没有设定具体的内容
Q: 这幅画的内容还是你原来的一些主要的形象的延续。
熊宇:绘画的起点总是从某种感觉开始的,而这种感觉并不具体,之前我一直用人物进行创作,其实人是某种语言符号式的存在,其实与我们日常理解的人有些区别,我觉得真实并不意味着精确和精准,绘画尤其如此,并不是画得写实,看起来充满细节,并且与外界自然一样就是真实。
我一直认为“人”这个符号对于艺术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元素,他承载了太多的意义,我的绘画人物他并不会有某些特别具体的身份,我觉得“人”是一种思维过程外化的体现。而不是一种具体的人物或者某种具体职业人物的指向,而我也一直以这种方式展开自己的创作。
最初的创作冲动源自某种一种剧场化的生命张力,而实质上自己在绘画过程当中,思维会产生一系列的变化,我一直认为绘画跟电影、摄影照片这类借助机械产生的图像方式非常不一样。比方说我们从电影里面截一个剧照出来,我们大家会觉得这个图很真实,可能比很多绘画作品看起来真实。但是其实在我看来,它只是一个世界图像的某一个瞬间片段,但是绘画不是这样。
我们看到的绘画实际上是漫长时间过程中的最后的凝固点,其实上任何一张绘画都会经历一个时间与思维的过程,这样一个过程有时候非常漫长,往往会经过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思考和演变,
绘画的图像会把艺术家个人的记忆和情感,以及对外界的感受,凝结在画面中,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言说。比如前几天我跟一个画家聊天,聊到作品中的黑色,他认为这样的黑色一定要画五遍,才是他要的黑色,至于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其实是一个很难说述说的一种绘画的语言的感觉,而我认为这却是绘画中极为重要的东西。
我绘画的过程是一个缓慢的生长的过程,我没有明确细致的草图,绘画中人物与背景呈现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精神世界外化为图像的过程,这些人物,这些竹子,这些光,还有这些奇异的花,乃至一些微小的细节,渐渐的都会越来越具体,越来越饱满,绘画是渐渐把这些东西呈现出来的过程。而且与其说这张画在讲一个故事,不如说它更像是我这几个月的感受的凝结,我觉得是这么一种感觉,所以它最后呈现的是这样一种图像。最后的结果实际上我在一开始并不知道。
我之前两位艺术评论家看我的手稿,他们很惊诧,说为什么你这么大一张画,手稿确是如此简单,几乎就是几根线条?对我来说它就是这么简单,因为我觉得所有的经历都是在绘画中完成的,它不需要你一开始就有那么圆满的剧本,要告诉大家你这个剧情应该怎么走,一旦有了那样精致的剧本般的草图你的画就成了这个草图的演绎品,只是画得更大而已。我不喜欢那样,绘画是个人的思想和感觉,在画布上慢慢凝结的过程,像这次的作品因为它体量巨大,元素众多,因此凝结过程也就更加缓慢。
采访现场的艺术家本尊
三 支撑精神漫游的思考力和追问
Q: 确实我可以想像到那个创作过程是很享受的。
熊宇:对,会很享受,但也会很困惑,作品是一个一点一点呈现出来的。经常会面对巨大的空白而不知所措,可能根本不知道该画什么,画面上很多细节它也在不停地变化,不停地产生衍进与修改。
Q: 你修改的覆盖的部分多不多呢?
熊宇:修改部分很多,不过不一定需要覆盖,面对空白的画布,自己的思维会有一个想象的图像,只是可能今天我可能会这样想,明天又会那样想,思维会演变,一旦画实在了,也就不一定需要修改。
Q: 你整个这幅画没有预先的一个设定,它就像一个没有方向的旅行,但实际上支撑着它的东西你觉得是什么呢?
熊宇:应该是追求绘画的真实,其实这个“真实”很难准确的描述。古希腊雕塑,尼德兰时期的绘画,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前后的绘画,这些看起来很古老和传统的作品最近影响着我。在我看来这些作品中存在有更为本质的东西,贡布里希曾经描述说,古希腊艺术家会使用衣饰去标出人体的主要分界,这种表现手法表现出他们是多么注重关于自然基本形式的知识。然而正是严格地循规蹈矩和寓变化于规矩之中二者所达到的平衡,才使得希腊艺术在后来各世纪里博得了那么巨大的赞美。在贡布里希看来,希腊艺术家把自然“理想化”了 。自然图像成为人类意识的承载物。从这个意义上讲人物形象,人体,这些图像只是艺术语言表达的某种载体,在我的绘画中,“人”就是这样的存在。
而且绘画中很多东西是变化的,大卫·霍克尼曾经讨论关于绘画中写生与今天用图像素材来作画的区别,他认为实际上这两者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因为对于画家来讲,他永远会扭曲他看到的东西,他会在这个东西里面寻找更为真实的一种存在。对我来讲,我在画这个人物的时候,认为它反而是很真实的,它比我们看到的写实的人还要真实。
我在之前很喜欢安迪·沃霍尔做的丝网版画,我自己试着做过几次,因为我很感兴趣他那种强烈的图像视觉效果,但是当我做了以后,恰恰我会发现里面有很多东西让我觉得索然无味。比如说他用丝网版做了一个手套,手套在那个图像中可能非常真实,但是对于画家来讲,我非常想在这个真实里面添加更多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真实,它可能是一种情感,但这个时候你会发现那种图像太完整了,完全没有办法入手。所以后来我用丝网进行创作的时候,那种感觉像在跟那个绘画打架。这个时候再次意识到我为什么之前会选择画画,自己为什么会画成这个样子,其实我一直迷恋于这种感觉,一直迷恋于通过手的描绘,通过几十个小时的描绘,让这种感觉呈现出来。
对我来说绘画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迅速图像化的过程,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绘画可能会有更多的东西,而不是简单的图像捕捉和讲故事,这个也就是我觉得绘画最有魅力的地方。
Q: 在整个创作的过程当中,是有一些追问的?
熊宇:绘画的过程非常缓慢,比如说我们在这个地方画画,可能今天10个小时或者是8个小时,你就在这个地方慢慢画,一笔一笔画,你在画每一笔的时候,实际上你的大脑都是在高速转动的,作画的时候头脑不会呈现一片空白,人也不是机器,绘画也不是一个机械的感光的过程,而你今天听到的新闻,音乐,周围人的话语,思维里想到的事情,它其实都在产生变化,这些变化会综合影响你,会变成你画面中的一个部分。所以有的时候我觉得一个艺术家画这么长时间的画,其实他是把这段时间的生命凝结在这个画里面了,凝结在作品里面了。所以有的时候我会觉得绘画非常享受,因为你会发现你的生命中每一段时间都会以这种方式保存下来,当你看到这张画的时候,对于艺术家来讲会回忆起这么几个月,这么半年多的经历,你会发现它就在那个地方,而不会忘记它,消逝的时间以另外一种方式保存下来。
展览现场
四 艺术家的密码
Q: 但是这种阅读的密码只有你自己是最清楚的。
熊宇:我自己会很清楚,艺术家会通过时间和感觉把它压缩在一个绘画里面,我觉得艺术家的思维就像这种像素点一样,它凝结在这种画面中,绘画的图像很像一个高清图片,这种清晰其实不是简单的视觉细节的清晰,我们经常认为一个图,你觉得它越清晰,它像素点越多。
阅读优秀的作品需要时间,需要观者的时间。比方说一个观看者如果简单看一眼眼前的绘画,再看一张摄影的照片,他会觉得这个作品和照片是没有区别的,最多只是风格的区别。但是绘画最有意思的地方是在于随着他阅读的时间加长,他看到的东西就会越多。优秀的艺术作品,在你阅读很长时间以后,依然会觉在作品发现很多。我觉得绘画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Q: 从这里看,可以看见画面上有一个类似雕塑的形象。
熊宇:那个是一个关于断臂的天使的雕塑,翅膀已经断掉,是比较破碎残破形象,我希望它隐藏在画面当中,而不会影响其他的画面元素。绘画中,会觉得很多东西当它画出来以后,就是一个自然而然的真实的存在,反而不用去给它添加更为具体的东西。之前我很欣赏怀斯关于绘画的一段描述,他认为越简单的东西往往越难表现,越简单的事物往往需要承载的东西更多。因此绘画就是绘画,画面的结果就是绘画以及绘画过程本身,一切就在那里。
五 纯粹的绘画带给人的艺术的感动
Q: 是要给自己和读者都留下很大的自由度吗?
熊宇:但如果说完全打破图像藩篱的自由度的话,其实抽象的图像表达方式可能更为准确。然而我认为自由度和语言符号是一个很含混的东西。我们想表达思想的时候,只能够用人类的语言符号,使用我们能达成共识的语言符号。所以我觉得具象的图像语言符号,在视觉语言表达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完全抽象的视觉符号则有可能丧失掉语言交流的可能性,因此对我来说绘画中的图像符号是含混的,又是某种很具体的东西,希望找到更准确的图像表达方式,然而却一直存在距离。
Q: 非常奇特的是,大概画了有四个多月,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但这幅画就成为了一个整体。
熊宇:对,每天很少的局部,比如说今天上午画一片树叶,下午画云这一片,绘画的过程是渐进式的,一段一段完成的,之后又会有几次反复。
Q: 它的完整性是建构在你之前的绘画比较成熟的技艺上面的。
熊宇:对是有这个基础。
Q: 另外就是思想-追问的强度,这个时候到了一定的强度,它能够统摄每一天的不同。
熊宇:对,因为你如果没有这个的话,这么大的作品很难控制住,会散掉。
很多艺术家,小稿画得很好,大画却很僵,其实是因为小尺寸作品可以比较容易控制感觉,而如果用画小尺寸的作品的方法创作大尺寸绘画则会有问题,画精致的草稿不是一个好方法,草稿画得很严密的话,其实它反而会束缚之后的一些创作思维。
这很微妙,不过我觉得绘画的人很多都能感觉得到。可能为了追求某种感觉,艺术家会处理很久。在外人来看,他一直在做无谓涂抹。
古希腊的雕塑以及四川安岳以及大足的石刻,当我们面对这些艺术作品时,有时我们并不知道这些作品背后的故事与语义,其实这些作品实际上都是为了某种叙事的表达存在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感受这些作品本身,这种感受正是来源于作品中的某些艺术的本质,而这种本质恰恰是我所追求的更为纯粹的绘画。
Q: 关于竹林七贤,您的个人认知是什么?
熊宇:“竹林七贤”,从历史上看当时的概念里“竹林”既不非地名,也非真有什么“竹林”。而竹林七贤的作品基本也继承了建安文学的精神,喜欢用比兴、象征、神话等手法,隐晦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与态度。对我来说“竹林七贤”是一个混合的概念,其实不只是历史上的几个名字而已,这里包含有态度,人文精神,以及今天中国文化中重要的一条文脉,你可以说这是中国传统,又可以说这是当代文化下的一种传承中的变体,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讲是在血液中生成的。当然今天如果解剖我们自己,我们会发现我们的构成非常的多元,但文脉这一支一定是最为重要的。绘画语言表达的不是某一个今天竹林七贤的故事用以对应过去的故事,绘画语言表达的是某种综合状态下的文脉,这张《竹林七贤》他就在那里,是中国文脉与当下文化以绘画的方式在我这里融合在一起,成为这样一张图像。我觉得这是绘画的本质。
六 精神的凝聚体和打破固有体系
Q: 我还是可以给你的绘画的人物做一些归纳,比如说我会认为它是介于半人半神之间的生命体,它也不是纯粹的人,但是也不是纯粹的神。
熊宇:对,它其实是一个精神的凝聚体。
Q: 是一个精神幻像,而且是很有理想的。
熊宇:绘画中确实存在某种很纯粹的感觉。比如说程丛林老师和我讨论作品时认为我的作品中给人的某些感受跟中世纪后期的绘画感觉比较类似。我们讲的作品中的诗意和精神性往往是与绘画的某些具体语言相关。其实表面真实的写实图像往往会从某种程度上消解掉作品中的精神性,而绘画的精神性往往藉由绘画中某些强化的绘画语言得以强化。
Q: 现实中的人都是层层束缚,各种身份、职业、年龄,还有在生活中扮演的角色,这些都会受束缚。如果你把它抽象成一个你的精神的一种形象的话,它就解脱了。在这个过程当中,你之前主要遇到的问题,你刚才谈到一点,你其实做了很多种研究,它现在都是处于一个混沌的状态,这应该是你的第一个问题,你要通过大画来梳理这个混沌状态。还有没有其它的问题?
熊宇:其实问题很多,因为我自己是一个思维很活跃的人,之前我们在讨论的时候,他们会说我想法特别多,今天想做这个,明天想做那个。而且我对今天的艺术发展也抱有一种很敏锐的态度,我对那些新媒体的艺术表达方式也很有感觉。但是最后,我自己在实践中,会发现中间有一个问题,不管你怎么画,你做尝试,你最后会发现你慢慢会回到一个原点,你对这个原点一直保持兴趣,这个原点对我来说存在于绘画当中。
去年在成都当代美术馆的个展,我呈现了很多实验的作品,表现手法不一,后来我意识到自己的某些根源,存在于绘画的表面图像之下。用我去年意识到的一对概念“叙事与叙物”来解释,我会认为绘画中更为重要的东西不是叙事,而是对于一个物的描述,我称之为“叙物”,而“叙物”不是简单的观察,而是与时间,记忆,感受以及情感有关。之前图像和绘画,照片和绘画,往往是大家经常讨论的问题,甚至很多人说摄影的照片代替了绘画,但实际上在我们今天看来,这是绘画的叙事记录功能被机械代替的过程,但实际上绘画有很多本质的东西,比如绘画中时间与情感的重叠关系,比如说在大卫·霍克尼的一次访谈中,他提到弗洛伊德给他画了一张头像,画了120个小时。这120个小时的过程中,每一个瞬间画面上都是大卫·霍克尼,而这段时间里他在画布上的形象感觉又在慢慢的重叠与变化,我觉得这一点就是绘画的本质,这是一个慢慢修正,把感觉重叠出来的过程,而不是一个简单的图像瞬间瞬间。
这几年我做过很多尝试,而且很多尝试对我来说面对的都是某种混沌的感觉,为的是打破自己固有的某种界限。可能我自己做的所有的尝试都是为了想打破界限,但是哪个点是起作用的其实非常迷惑。这次所以通过一个大的作品,其实也是想梳理某些尝试与研究中的逻辑。之后还会有一系列推进的创作。
Q: 也是想画这么大吗?
熊宇:不会一直这么大,作品尺寸和语言表达有关,而且大的作品的时间跨度很长。比较难于控制自身的感觉变化,甚至严重的情况会在画了半年多或者大半年以后,自己否定自己之前的所有工作,甚至会想把作品毁掉。
Q: 所以确实要画这么大的话,需要一个很成熟的心理基础,你的观念要基本上定型了,但是在这个基础上又有追问。
熊宇:对,大型创作实际上是很麻烦,创作中经常会否定自己之前的思考,可还是要咬着牙做下去的过程,实际上对自己也是一种折磨,不过有的时候你觉得创作突然又走通了又会很欣喜。创作就是经常在这种折磨中度过。
手稿(左)与作品同时展示
七 意犹未尽与重复的困难
Q: 之前的创作讲了,去年的个展,创作的过程,这些都讲到了,跟你的创作思路是一样的。虽然是分别听到这些问题,但是会把它们合在一起来讲。
熊宇:因为这些问题是有关联的,艺术家往往同时面对几个问题。而且不是先面对这个再面对另一个,往往遇到的是一个综合体。
Q: 画了这么大一张画,它重叠了四个多月,四个多月有一百多天,一百多天又是多少个小时。你在画了它之后,对一些问题有没有更新颖的感受?
熊宇:其实我自己觉得这张画还可以往下画。之后画一些小尺寸的绘画,其实里面也能够凝结更为充分的东西,不一定要画到这么巨大。
Q: 也就是说觉得之前自己气很足的时候,小画一下子就被充满了,不能满足自己了。经历过这次创作,现在你又觉得在小画当中可以去凝结更充分的东西。
熊宇:确实如此,我觉得艺术创作是一个反复的过程。这种反复也是必然的。
Q: 你现在怎么评价你自己这幅画在你目前的艺术生涯当中的定位和价值?
熊宇:我自己觉得这张画是这么多年来最为饱满的一张,跟我之前所有的作品对比起来它可能最为饱满。当然完成之后会有更大的目标,这张作品对我来说很重要,算是一个总结。
Q: 他有点像自己给自己布置了一个考试,自己给了一份答案出来,你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熊宇:我觉得还是可以,应该是80分的样子,毕竟还是有很多不满。
Q: 弥补这些不满,可以由继续的小画去实现。
熊宇: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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